长沙理工大学城南学院《专业与人生》栏目访谈:“跨界达人”刘克邦
作者: 时间:2014-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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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谈时间:2014年10月14日下午
访谈地点:长沙理工大学金盆岭校区五教大礼堂
主持人:彭霞(长沙理工大学城南学院党务部部长)
访谈对象:刘克邦(湖南省财政厅巡视员)
现场观众:长沙理工大学城南学院院长袁剑波、党委书记张美红及学院师生千余人
主持人:解读专业,畅谈人生。欢迎大家来到《专业与人生》栏目。我是主持人彭霞。今天是城南学院首期《专业与人生》与大家见面的日子。本栏目将每期邀请一位广受青年学生喜爱的知名专家学者与大学生现场互动,通过与嘉宾近距离的交流对话,解读专业领域的前沿知识,畅谈人生旅程的真实感悟,给青年以知识的熏陶和心灵的滋养,让青年学生从他人的学识与人生中体会到闪光的价值,进行一场有思考、有疑问、有价值观、有锋芒的思想碰撞。
下面,就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出“跨界达人”刘克邦。(掌声,刘克邦上台)
首先,请允许我隆重向老师、同学们介绍我们今天的首期嘉宾。他是湖南省财政厅巡视员,高级会计师,硕士生导师,湖南省会计学会会长,湖南省注册会计师协会会长,湖南省作家协会理事,长沙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他发表财经理论文章125篇,64万多字;出版财经专著4部,81万多字;在《中国作家》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147篇,47万多字;出版散文集《金秋的礼物》《清晨的感动》《自然抵达》《心有彼岸》4部。先后荣获全国第六届冰心散文奖,湖南省第五届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优秀奖,湖南省第四届毛泽东文学奖,中国散文年会“十佳散文奖”等多项大奖。
刘厅长,欢迎您的到来。从刚才的简介中可以看出,您是一位绝对的跨界达人。今天我要向您特别介绍一下台上就座的听众,他们是通过网上发起的线上抢书活动,来到现场的。大家抢得特别激烈,他们在来之前都已经拜读了您的《自然抵达》这本著作。所以,他们跟我一样,通过阅读之后,已经成为您的一名忠实粉丝。我衷心希望,通过今天这样一个近距离的交流,还原一个真实、自然的刘克邦。
刘厅长,我们今天通过四个关键词来跟您进行交流。首先,请工作人员在大屏幕上展示第一个关键词,不知道台下的同学是否能够看得清楚这张照片,大家猜一猜照片中这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是谁?对!无容置疑就是我们眼前这位刘厅长。刘厅长,不知道您还记得这张照片是哪一年在什么地方拍的?
刘克邦:这张照片好像是1979年在湖南财经学院也就是现在的湖南大学北院拍的。
主持人:湖南财经学院应该是您梦想启航的一个地方。我从阅读您的书时了解到,您是在刚刚恢复高考后的第二年,也就是1978年参加高考的,并且一举中的考上了自己理想的一所学校。当然,在此之前,您经历了一个充满磨难的童年。能跟我们说一说,您当年童年的一些经历吗?
刘克邦:今天到长沙理工大学城南学院,一股清新、温馨、热情、热烈的气氛扑面而来,让我倍感激动。我离开校园已有30多年了,今天走进这么一个环境优美、文化气息浓厚的大学校园,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受。
这张照片,我要解释一下,虽然照片中校门上显示的是“湖南财经学院”,但我1978年进入这所学校读书时是“湖南省财会学校”,1979年我还在这个学校读书的时候,学校改由中国人民银行管理,升格为“湖南财经学院”,而我的身份还是中专生。
在这里,我非常羡慕在座的同学们现在优越的学习生活环境。我们那个时候的条件是极差的,8个人一个寝室,分上下铺,拥挤得很。每个月学校发12块钱的餐票,凭餐票到食堂就餐,统一的伙食标准,早餐是馒头稀饭,中晩餐两菜一汤,平常都是素菜,只有星期五晚餐才开一次荤,吃得上几砣红烧肉。为了多吃到一点肉,星期五下午下了课,赶快往宿舍跑,拿起饭盆子,抢先到食堂排队,吃了一份,再去买一份,形象不好,但很实惠。由于伙食不好,营养不良,所以刚才大家看到那张照片上的我很瘦,身上没有蛮多的肉,一身皮包着一副骨架子。
主持人:有气质,特别的骨感。
刘克邦:尽管如此,我非常珍惜这样的学习生活,争分夺秒,发奋读书,除了上课认真听讲、做笔记和完成作业外,所有的星期天和寒暑假都在复习功课。
今年9月,我由省财政厅总会计师提升为巡视员,能获得这么高的职务,我这一辈子想都没有想过。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读书和学习。很多人包括我的同事、朋友和熟人都感到奇怪,你怎么只有小学毕业呢?你又为何能考上学校呢?这个问题,说来话长,这是由我经历的时代、出生的家庭、人生的道路所决定的。我在此简要地向老师和同学们汇报一下:
我1955年出生,今年59岁了。在我出生的年代,正赶上新中国成立不久,百废待举,出于政治的需要,一切以阶级斗争为纲。我的父母亲都是老师,父亲更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平常爱出风头,提领导的意见。1957年反右,每个单位都下指标确定“右派”,父亲得罪过领导,莫须有被打成“右派分子”。这还不够,外加他一顶“反革命分子”帽子,开除公职,判了5年刑。就这样,父亲离开了他的教师工作岗位,与母亲和我长期世隔两地。3岁的我,与母亲相依为命,生活在黔阳(现在的洪江市)一个偏僻的山村小学。祸不单行,我刚刚10岁,母亲又因病离开人世。我欲哭无泪,成了一只折翅的小鸟。这时候,学校的领导、老师向我伸出了温暖的手,关心我,爱护我,妥善安排我的生活,鼓励我勇敢地面对生活。后来,学校领导找到了刑满释放后回到老家的父亲,通知父亲把我接到了湘乡农村。在农村,我看牛,割草,挖土,浇地,插秧,扮禾,拾煤渣,捡狗粪,拖板车,年纪虽小,农活十八般武艺样样都来。从少年到青年,正好是“文化大革命”的十年。这十年,说是“文化大革命”,实际上是革了文化命的十年,也是我们国家遭受痛苦和灾难的十年。在那个政治至上阶级斗争风靡一时的年代,我这个“右派分子”儿子的命运可想而知。大家知道,10岁的年龄,正是长身体、享受童趣的时期,而我,却每天要在生产队里干那些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苦活、重活和脏活,干一天活计3分工,不干活就没有工分,没有工分就分不到足够的粮食,粮食少了就会挨饿。那时候,羸弱有病的父亲自身难保,养不活我,我只能咬紧牙关,拼死拼活地去挣工分,日晒雨淋,寒耕暑耘,但一年到头仍然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更令人痛苦的是,受家庭出身的影响,政治地位低人一等,连起码的人格尊严都没有。最不能接受的是,我失去了读书的权利,每天看着比我高出一长截的孩子们兴高采烈地背着书包去上学的时候,心如刀绞,痛苦万分,实在忍不住了,偷偷地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大哭一场。读书,成为我朝思暮想的期盼,一个难以实现的梦。
越没有书读,就越想读书。那时,生产队看我年纪小,做事认真负责,安排我看牛。牛是集体的宝贝,郊区农村空闲草地少,一方面要让牛多吃草多长膘有好耕田,另一方面又要防止它贪吃农作物践踩庄稼,看牛还得专心致志,费尽心思,手不离绳牵着牛到处跑。我利用这一难得的机会,一边牵牛吃草,一边埋头看书。白天在野外边看牛边看书,晚上回家继续在昏暗的煤油灯下读书不止,有时看书入了迷一看就是一通宵,忘记了睡觉,忘记了吃饭,简直到了入痴入醉的程度。书从哪里来?一是向生产队里在学校读书的学生借,包括初中、高中的数学、语文、化学、物理课本;二是想方设法搜寻各种书来读,不管是老书、新书,还是线装书、小人书,甚至旧报纸、废纸片,无书不看,无文不读,阅读了大量有用的没用的书籍和文章。
我喜欢文学,专注文学,与文学结下不解之缘。日长年久,汲取了不少知识营养,培养起浓厚的文学兴趣。如果说,我如今在文学方面有那么一点点素养的话,那么,它一定与我儿少时期痴迷看书偏爱文学有关。“文革”期间,在校外读书是受到极其限制的,市面上几乎看不到什么好的文学作品,就那么几本屈指可数的通行小说可读,包括《艳阳天》《金光大道》《渔岛怒潮》等。对于我这个特爱读书的人来说,极不过瘾。怎么办?就千方百计通过各种渠道各种方式找书看。生产大队有些地主、富农家里多多少少藏了一些古书、旧书,这些书是“四旧”,是“毒草”,是不能公开传播的。我就与他们套近乎、拉关系,偷偷地向他们借,做贼似地背着人看,看不懂那些文言文,就一个字一个字地猜,一句一句地揣摩。有些书卷角了,霉了,烂了,甚至书面损耗了三分之一,我就读那余下的三分之二的内容。还有就是我家住县城郊区,离县城只有六七里路,下雨天生产队不出工,我就步行去县城新华书店看”免费“书,经常一看就是一整天,直到书店打烊方肯罢休。有意思的是,我现在常去新华书店,看到有些年轻人或坐着或蹲着或倚在书架旁看书时,就想起了我在30多年前因买不起书也是这么捡便宜书看的。可见,这种看书的方式是有生命力的。
“文革”十年,我没有学校正规的上过学,但我比上学的同龄人要多读了很多书,中学课本我都看过,社会上的课外书我更读了不少。自学是很难的,与听老师讲课相比,完全是两码事,它需要加倍的用功,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譬如说学习化学、物理,既生涩又深奥,没有老师辅导,没有实物和试验,太难攻了。但我毫不灰心,坚持下去,分子、元素、分子式,密度、压强、功率,原理、定律、公式,一个一个的记,一条一条的想,一道一道的演算,不知走了多少回头路,也不知花了多少无用功,就是这么自学过来的。那个苦啊,真是无法形容!
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制度,我不敢涉足本科,报考了中专,遗憾的是基础太差,没能考上。当时考语文、数学、政治、物理、化学五门课,满分400分,前三门各计100分,后两门合计100分,录取分数线是260多分,我得了230多分。很多人说我有潜力,鼓励我下年再考。因此,我又憋足了劲,扎实准备了一年,终于1978年考起了湖南省财会学校。所以说,学习改变了我的一生,读书使我翻了大身,得到了回报,尝到了甜头。直到现在,我对读书仍然情有独钟,以书为伴,坚持学习,一般晚上都呆在书房里,每天早晨读书不少于一小时,业余时间很少参加娱乐休闲活动。我家房子也不大,3室1厅,不到110平米,我独占了一间房子做书房,把里面的衣柜全部改作书柜,夫人虽然有意见,最后还是理解支持了我。这一路走来,我坚持不懈地读书学习,丰富了知识,扩展了视野,净化了心灵,陶冶了情操,提升了境界,更懂得在社会在单位在家庭该如何做好人,说好话,走好路。
主持人:刘厅长是用自己的故事完美地诠释了知识改变命运,即便没有机会去学校接受系统地教育,他还是通过自学,不停地在汲取知识养分,终于考上了湖南省财会学校。请问您,在当时那样一个情况下,您是怎么选择“财会”这样一个专业的呢?
刘克邦:这完全是一个偶然。当年,高考结束,公布成绩,我得了320分。这在当时来说,算是不错的高分,可以填报省属重点中专志愿。我欣喜若狂,但心有余悸,高兴的是我可以选择最好的中专读书,担心的是我没有读过中学,包括初中和高中,底子不硬,如果要到省属重点中专去读书的话,会有难度,有可能赶不上班。反复思忖,认为“会计”比较简单,容易学,与数字打交道不会太难,第一志愿就填了“湖南省财会学校”,没想到这一幼稚可知的想法竟决定了我的终身职业,入了“财会”这个门。
主持人:您也算是误打误撞,成就了自己一生的专业。那么我知道您在工作以后,充分意识到中专这样的一个文凭已经不能适应时代的要求,您又拿下了中南财经大学函授大学财税专业的本科文凭,边工作边学习还要照顾家庭,我相信您的时间是很不够用的,不知道您当时是怎么样在那样一个边工作边学习的条件下坚持拿下这个文凭的呢?
刘克邦:1980年毕业以后,我被分配到湘潭地区财税局,对于一个中专生来说,应该是十分幸运的。那时候,“文革”刚刚结束,有学历有文凭的不多,专业人才金贵,单位里的工作人员,一部分是从旧政府转过来的,一部分是来自部队转业军人,再有一部分才是学校毕业的,成为有专业知识的骨干。大家都知道,1977年恢复高考,1980年本科生还没有毕业,我们中专生占到了便宜,抢先一步分配到单位,虽然文凭稍低了一点,但毕竟是经过学校专业培训的,有一定的专业知识基础,普遍受到欢迎和重视。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改革开放突飞猛进,经济建设如火如荼,各行各业越来越需要更多的有知识有能力懂管理懂技术的专业人才,像我们中专生虽然稀缺,也很“牛”,但从长远来看,学历层次还不是很高,专业知识还欠丰富,适应不了形势发展的需要。因此,我就有了一个梦想,就是无论如何要进一步的深造,拿到一个本科文凭,以便在今后的工作中更有底气,更好地施展才华。
1982年,湖北财经学院即现在的中南财经大学到湖南办函授大学,面向全省财税系统招生,通过考试择优录取一个财税专业班。我记得,全省各地报考的有300多人,录取100人,我竟也考上了。这个函授大学实行“分段五年制”,每个学生先读3年,成绩合格者准予大专毕业,平均成绩在80分以上可以续读2年,毕业后颁发本科文凭。从1982年到1987年,5年中这个班培养出来了不少人才,衡阳市委书记李忆龙、省烟草局局长杨先杰、省地税局副局长钟世明等都是这个班毕业的学生。因为是在职学习,除了正常上班以外,每个月要集中到长沙上3天课,每门课程都要进行严格的考试,学习期间既清苦又艰难。当时,我们有句口头禅:“五年函授,五年难受。”对于我来说,最头疼的是高等数学和英语,我的起点低,甚至从零开始,相对于其他同学而言,要花数倍、数十倍的工夫,才能跟得上班,取得好成绩。
在这五年中,我既要工作,又要学习,还要照顾家庭,好难好难。开始在湘潭工作,又是单位的骨干,白天忙工作,晚上抓学习,每个月参加面授还要往返于长沙与湘潭之间,奔波劳顿,够辛苦的了。后来,我与妻子从湘潭调到长沙,单位没有房子,只得与岳母一家大小六口人挤住在20多平米的“筒子楼”里,每于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提个小板凳在走廊里看书,晚上就在里间小房子学习,我爱人的哥哥妹妹在外间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风靡一时的《霍元甲》,豪壮的主题歌、吵闹的武打声和吸引人的剧中人对白不时地传入耳边,我不敢有半点分心,努力地镇定住自己,集中精力专注于学习。就这样,我像啃硬骨头一样,把高等英语一至四册背个滚瓜烂熟,基本掌握和理解高等数学的全部内容,圆满完成28门课程的学习任务,考试平均成绩在80分以上,于1987年拿到了中南财经大学的本科文凭,并取得经济学学士学位。那段时间,我没有看过一场电影、打过一次牌,更没有在节假日陪家人出去逛街、游玩。为了读书,我放弃了所有娱乐生活,失去了好多交友机会,更多的是没有照顾好家庭,尽一份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回想起来,有得有失,有苦有乐,总的说来还是值得的。我不光是取得一本红色的文凭,更多的是积累了知识,品味了艰辛,充实了生活,收获了成功的喜悦。
主持人:刘厅长的这一段经历向我们完美地诠释了时间确实是挤出来的,我们经常抱怨自己没有时间,其实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只是我们没有去挤时间而已。刘厅长,您30多年的工作生涯都是在财政系统,平步青云,事业有成,出版的财经专著也有四部之多,成为一名专业型的政府官员,相信这些成就绝对不会唾手而来的,一定是您持之以恒刻苦钻研专业的结果。今天台上和台下的听众当中,也有不少是学习经济类专业的学生,他们当中有不少同学觉得,一直在数字与符号的漩涡中苦苦挣扎。不知道您能否给他们指引一条明路,给他们一些学习上的忠告。
刘克邦:实在不敢说指引明路,谈谈自己的体会和感受还是可以的。
当年,我在省财会学校读书,读的是“财政”专业,同学们也议论到毕业的问题。毕业后要么当会计,天天与数字打交道,工作单调,社会地位低,要么是去税务部门,收人家钱,讨人家嫌,觉得学这个专业走错了路,有一种自卑感。参加工作后,慢慢地感觉到,我所从事的专业,远不是原来预料的记几个数、算几下帐、出几张报表那么简单,有丰富的内容、深刻的含义在里面,工作中有很多问题需要你去面对,很多矛盾需要你去化解,很多蕴含在数字里面的事情需要你去处理,需要的不光是专业知识,还需要更多方面的知识和经验。所以,我在掌握本专业知识的同时,也涉猎了其他的学科,包括政治、历史、法律、文学等等方面,尤其是喜好文学。文学,相对于经济专业,它有更多情感元素、人文思想在里面,它触及到人的意识、观念和灵魂,具有较强的精神渲染、催化、激励作用。一个从事数字工作的人,多接触文学,从文学中开启智慧,涵养品性,修炼意志,陶冶情操,有益于开放的、发散的、人文的、理性的思考问题,分析事物,判定是非,实施科学合理的决策行动。
在温润、肥庶的文学土壤里,我像一颗在春雨中载种的幼苗,在感受滋润、温暖和汲取营养中快乐成长。3岁时,我与母亲相依为命,与世无争,生活在一个偏僻的乡村小学。每天晚上,在煤油灯下,母亲备完课、改完学生作业后,总要陪我一起阅读一本一本的经典名著,我被《苦菜花》里革命母亲仁义嫂在残酷斗争环境中的慈爱与坚强所感染,为《林海雪原》中剿匪小分队与凶残狡猾的敌人斗智斗勇的胆识和气魄而叫绝,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把一切献给党》《欧阳海之歌》《雷锋的故事》的字里行间接受坚忍不拔、顽强斗争的启蒙,早早地在幼小心灵中播下美与善、剑与火、爱与恨的种子。参加工作后,常常以这些英雄模范人物为榜样,热爱自己的祖国,热爱自己的专业,与艰苦抗争,与困难拼搏,勤奋努力,刻苦钻研,全身心地投入事业之中。
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叫《“吃苦”和“吃亏”的感悟》,起缘于我一个表弟,他对我事业有成十分好奇,问我成功的秘诀是什么?我说我没有什么秘诀,除了勤奋读书以外,做人做事,为人处世,惟有10个字:“一不怕吃苦,二不怕吃亏。”这既是我的亲身体会、经验总结,又是我的信念标准、行为准则。人,就是要吃得苦,在工作上吃得苦,在生活上吃得苦,在学习上吃得苦。有一句话,叫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先苦后甜,苦尽甜来。你吃了苦,付出了,肯定会得到回报。我们每个人都是社会的一员,无时不刻要与社会上其他人打交道,有着各种各样的交往合作和利益纠葛,光吃得苦还不行,还要吃得亏,受得住委屈。吃亏有益,吃亏是福。在单位,在社会,心胸狭窄,眼光短浅,斤斤计较,寸土不让,吃不得一点亏,到头来不仅占不了便宜,反而吃更多的亏、更大的亏并不少见。
在几十年的生活中,我付出了很多,也失去过许多,现在回过头来想,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收获的远比付出的大。在单位,我不计得失,不图回报,尽心尽力,尽职尽责,有作为,有贡献,领导和同事们看在眼中,记在心里,有荣誉首先授予我,有职位齐声推荐我;在社会,我不损人利己,不争强好胜,宽以待人,乐于助人,一帆风顺,平平安安。实际上,我吃的是小亏,眼前的亏,物质上的亏,但我得到是家庭美满,事业有成,实现了人生价值,心情舒畅,精神快乐,结果是沾了大光,占了大便宜。我们学经济管理的讲究“投入与产出比”,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投入是合算的,值得的,它的产出是成倍的,无价的。
主持人:谢谢刘厅长,您给了我们很好的为人和为学的忠告。首先要对自己所学的专业有兴趣,其次要懂得博学,从其他学科吸取学习的动力和营养,接着要学会刻苦,耐得住寂寞,最后更要学以致用。您提到的要勇于吃亏,吃物质上的亏,才能占精神上的大便宜,对我们太有启发了。
接下来,进入第二个关键词,请工作人员打开大屏幕。“新长征的号角吹响以后……”这个词可能同学们和老师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对于刘厅长来说,应该是记忆深刻的。这是您当年参加高考的作文题,而且这一篇文章,似乎是您文学创作的起点,对您的人生产生了蝴蝶效应。请您给我们说一说这篇文章吧。
刘克邦:好的。这篇文章虽然已经有30多年了,但这个题目,包括文章的内容,我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新长征的号角吹响以后……”这是我在1978年参加高考的作文题。当时,考场在湘乡一中,第一场考试考语文,考试时间是3小时,但我只用了40多分钟就交卷了。那时候的考试很规矩,同一个村的考生都在一个教室里面考,虽然都熟悉,但决不会作弊,也不敢作弊。考伴们见我这么早就交卷了,都抬起头望着我笑,以为我交白卷走人了。殊不知,我不光考得快,而且还考得好,语文满分是100分,作文占60%,我的这篇作文得了50多分,按满分换算应该是90多分。现在回过头来看,这篇文章还真不赖。说句真心话,如果现在要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写这样一篇文章,是写不出来的。就是写出来了,也写不得这么好。这完全是一次巧合,也是一个机遇。40多分钟,交3个小时的卷,在当时整个考场里,应该是唯有的一个。当时,我从肃穆寂静、鸦雀无声的考点走出来,一身轻松,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感到莫大的欣慰。我心中有数,我的语文成绩不会差。除了那篇作文外,其他试题也毫不费力,拼音、造句、改错和名词解释都信手拈来,还有那道分值较高的试题《矛与盾》的文言文翻译,平常看书时早已接触过,胸有成竹,熟稔在心,根本不是问题。
有人问,你是天才?我说,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愚者、笨人,痴读的愚者,勤学的笨人。怎么讲呢?我写过一篇文章,叫做《一篇日记的“蝴蝶效应”》,说的是我写日记引发的故事。我在农村10年,迫于生计,看牛,喂鱼,捡煤渣,收狗粪,当学徒,搞搬运,什么都干过,什么苦都吃过,但我忙中偷闲,苦中有乐,以书为伴,以读消愁,每天除了看书之外,还把一些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有趣、有意思、有意义的大事、小事、平常事记到日记本上,坚持不断,竟成了一种习惯。没想到,这种习惯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在生产队里出工,虽然年纪小,力气不大,但吃得苦,耐得劳,从不偷懒,也不挑剔,受到社员们的一致好评,年年被评为先进个人,参加生产大队的总结表彰大会。由于表现突出,被大队干部挑选到大队园艺场干活,并委以生产负责人的头衔。园艺场是直属大队管理的单位,开垦了大片的山坡荒地,栽种花生、西瓜、油菜、茶叶、黄花菜等经济作物,收成后卖给县供销社,从而增加大队的经济收入。夏收季节,天气炎热,漫山遍野的西瓜熟了,为防有人偷走西瓜,我们每天晚上轮流到山上守夜。一天晚上,我值上半夜班,交班以后,已是深夜两点多钟了。回到场部,见宿舍里有扇窗户还亮着灯光,走近一看,老场长汗流浃背顶着酷暑在那里算账,蚊子叮咬得他一身红肿也全然不顾。园艺场都是苦力活,工作时间长,劳动强度大,老场长虽然年近花甲,但从不落后,与我们年轻人一样,没少流过一滴汗,没少出过一分力。白天忙碌一天,够辛苦的了,这么晚了,他还在忘我的工作,他的精神深深地打动了我。回到宿舍,尽管一天的劳动,我已经累了,困了,但我还是强打起精神,打开日记本,把这件事情写在上面。
1977年,我参加高考,由于基础太差,加上准备不足,没能考上。1978年上半年,听人说,湘乡一中要办两个备考复习班,一个本科班,一个中专班,每班50人,通过考试择优录取,开设语文、数学、政治、英语、物理、化学课程,配备最好的老师,每晚上两个小时课。如果能到这个复习班学习,对参加高考的人来说,肯定大有帮助,我得想办法报名参加!到了一中,老师问,你是不是一中毕业的?我说我不是。,老师说,不是的就请走人,学校只招本校历届毕业生。那几天,我天天去一中,一门心思只想把名报上。一个星期过去了,眼看报名就要结束,我急得火烧火燎,在报名处走过来走过去,一点办法也没有。正当束手无策的时候,我碰到了一个好人,湘乡一中一个教音乐的老师,因为亲戚关系有一点点子熟。他听说我要进夜校班,十分热情,上下奔走,帮我去找校长,找教导主任,终因我没在一中读过书而无功而返。怎么办?音乐老师心生一计,跑到报名处,编了一个理由,向报名的老师,也就是他的同事,从桌上一大堆血案材料中借走了一个班的花名册。他拿着那本花名册,指着上面的班号对我说,你现在去报名,就说是这个班的。说实在话,我是一个最不喜欢撒谎的人,但报名心切,事至如此,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报名时,老师问我要毕业证,我说不小心给弄丢了。他又问,你是哪个班的。我强作镇定,告诉他我是多少班的,哪一年毕业,班主任是谁。为了验证我的回答,他去翻那堆花名册,结果左翻右翻,总是找不到那个班的花名册。当时,报名的人很多,人挤人,闹哄哄的,几个老师都忙得不可开交,他见我一副十分诚恳的样子,并说得有根有据,就没有再怀疑我了,收了费,替我把名报上。我知道自己的底子,只能量体裁衣,报了中专复习班。当时,报名的有四五百人,学校按照高考的标准,分两天进行四门五科考试,我这个“冒牌货”,麻起胆子参加了考试,没想到一个星期后去看榜,竟然榜上有名,被录取上了。
两个多月的夜校班学习,使我收获很大,毕竟有老师的点拨,比自学有效多了。曾记得,语文老师出了一道作文题,叫《新时期的二三事》,交待只要是新时期的新气象、新事物和新精神,不一定要写二三事,写一件事也可以。我不假思索,就把那篇日记修改润色后交了上去。第二次上语文课时,老师说,今天我要读一篇非常好的范文,不是书本上印的,也不是报纸上登的,而是你们同学中间自己写的。“夜,已经很深很深了。劳顿了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香甜的梦乡……”我坐在那里,一阵惊讶之后,兴奋得像个喝多了酒的醉汉似的,满脸通红,周身发热,憨憨的,傻傻的,不敢做声,只晓得笑。那堂语文课,朗读、提问、分析、点评,从头至尾围绕着我的那篇作文进行。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次最大的奖赏和鼓励。高考时,第一门考试考语文,作文题是《新长征的号角吹响以后……》,我想都没有想,没有打草稿,也没有做太多的改动,凭着记忆就把那篇作文抄了上去。
这就是我的运气,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后来我想,这种运气还是与自己有关,如果我平日里不注重观察生活中的细微之处,不怀有良好的心态和纯朴的感情的话,就不会在那个炎夏的夜深发现老场长的忘我付出,就不会被他那种大公无私一丝不苟的执著精神和高尚境界所感染所打动;如果我没有每天坚持写日记的习惯,就不会即时把这件有意义的事情记录下来,就不能在写作文时信手拈来生动鲜活的生活题材;如果我不坚持不懈想方设法进入夜校班学习,就不会在语文老师的精心辅导下把这篇日记改写加工成一篇好的文章,更不可能在紧张的高考中40多分钟就顺利地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主持人:谢谢刘厅长!这样一篇文章看似偶然,其实它的背后是必然。如果没有刘厅长长期以来坚持对于素材的收集、留心,也不可能有这样一篇出色的高考作文。刘厅长,据我了解,到目前为止,您已经出了四部文学著作,凡是读过您的文章的人,应该都有一个深刻的体会,就是您的文字特别的简朴、真实。省作协在第四届毛泽东文学奖颁奖大会上给您的颁奖词是这样说的:“刘克邦的散文以最质朴率真的笔墨,还原日常生活的丰厚质地,发掘平凡生活中的温暖诗意,讴歌寻常人物心灵中的真善美。他的散文是对生活的温情触摸,有对人性的细腻描写,有对人生的宽容理解,有对伦理道德的敬畏与坚持,表达了人类对美好与温暖的永恒追求。刘克邦的散文文字细腻抒情,人物刻画生动,从容自在,简洁透明,朴拙憨厚,又不乏幽默俏皮之笔。他的散文是对人性正面价值的弘扬,也是对当下以审丑和故作晦涩为时髦的散文文风的抵抗。”应该是对你的作品最中肯最准确的评价。
今天,在现场,除了有学经济学专业相关的同学,还有很多是学与文学相关专业的同学,大家都对文学具有浓厚的兴趣。对于怎样创造出适合自己的文风,您能给他们一些建议吗?
刘克邦:这是一个难题。我们省里面有一个《文史博览》杂志,他们的记者来采访我,也提到这个问题,问我一个搞数字的,你怎么爱好起文学起来,而且还颇有成就。我说我没有什么成就,只是一个文学爱好者。我的这种爱好,伴随着我的一生,尝到了不少甜头。我在前面说了,我在文学、文字里面受益匪浅,也享受过很多。作为一个学财会专业,学经济管理的人来说,爱好文学别有一番风味。财经工作长期与数字打交道,需要理性思维,是繁杂的,也是枯燥的,如果你老是拘泥于单调的数字世界,你的生活势必呆板、暗淡,没有乐趣,没有激情。你要改变这种状况,提高幸福指数,你就要拓展生活空间,丰富生活内容,寻找与你的爱好、情趣相适应的多样化、个性化的生活方式和路径。我认为,爱好文学,对我们从事财经专业的人来说,应该是大有启迪和帮助的。几十年的工作,我写过几百万字的调查报告和检查材料,我也喜好在这些调查报告和检查材料中,讲究文风端正,文体简明,用词准确,语句鲜活,可读性强。所以,每次撰写调查报告,我都一丝不苟、斟字酌句,实际上这也是一个认真写作、潜心创作的过程。
我爱好文学,与成长的根基和环境有关。我的父母亲都是老师,有人说是捏金钥匙的人,从事的是开启人心灵窗户的工作。在他们的熏陶之下,尤其在酷爱文学的母亲的影响下,我从小就对文学爱不释手,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在湖南这块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的土地上,大批仁人志士忧国忧民、高洁不凡,许多经典名篇魅力无穷、脍炙人口,屈原的《离骚》、贾谊的《过秦论》、范仲淹的《岳阳楼记》、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周敦颐的《爱莲说》,不仅教导、指引我为人处世,还影响、熏陶着我崇尚文学,爱好文学,一直以来不管生活状态如何,坚持读书不止,尤其是在六十、七十年代荒废文化众人高喊“读书无用论”的“文革”时期,我仍然把读书看成为心灵寄托生活依存的重要部分,在人家不读书的时候,我却读了很多书。实际上,我的文学作品,20世纪以前还没有问世,虽然有很多题材酝酿已久,但深感笔力不够,构思还不成熟,加上工作任务重,压力大,不敢分心动笔把它写出来。后来,工作上得心应手了,也小有成就,时间充裕了,情感也丰富了许多,无论是在客观上还是在主观上都具备了创作的条件,就有了将长期以来积淀、酝酿在脑海里面的一些东西付诸文字的冲动。比如说,《与母亲夜行山路》一文,里面叙述的情景在我脑海里面萦绕了50多年,母亲的那份慈爱、善良和敬业时刻像过电影一样在我眼前展现,令我永世不忘,尤其是在那个黑夜的山路上,我摔倒在地上,她竟然“狠”着心肠不管我,要我自己爬起来继续赶路,培养我的毅力和意志,使我在后来的人生道路上能够坚强地经受和抵御风霜雨雪险滩暗礁的击打和锤炼,让我深深地体会到她当时的良苦用心。我要写的,就是要表达内心深处的一份对母亲的思念,对母亲的敬仰。
就这样,我把工作上的、学习上的、生活上的小事、日常事、有意义的事,所见所闻,所感所受,一桩桩、一件件地写出来了,竟一发不可收拾,渐渐地写出数万、十几万、几十万的文字来。后来,写得多了,有一个朋友看了我的文稿,对我说写得真好,建议我把它汇编成集。我说,这只是一些爱好之作,也能编成集子吗?他说肯定能,且一定是本好集子。就这样,无心插柳柳成荫,2008年在湖南文艺出版社编辑老师的支持和帮助下,我的第一本散文集《金秋的礼物》正式出版了。这本散文集出来以后,湖南省作协的领导看了,认为是一本很好的散文集,鼓励我参加全省的文学奖评选。没想到,这本散文集竟能从高手如云竞争激烈的众多散文集中脱颖而出,经过初评,进入终评,16位评委中有12位评委把票投给了我的作品,被评为湖南省第四届毛泽东文学奖散文奖。
总而言之,不管你是搞文学创作的,还是搞其他行业的文字工作的,也不管你写作的内容和形式如何,都离不开“真情”二字。心性正,才能文风正。我们的写作,只有从生活出发,与真实靠紧,用真情表达,向真理迈进,才有强大的感染力和旺盛的生命力,才能广受读者欢迎,才有较高的文本价值和积极的社会意义。任何胡编乱造、弄虚作假,搔首弄姿、无病呻吟,恣意掩饰、夸大、歪曲事实和真理的文字都将令人心生厌恶,被社会唾弃。
主持人:我想一个好的文学作品是需要生活的积累和人生的阅历的,正如刘厅长自己曾经有这样一段评价自己的话:我热爱生活,钟爱散文,迷恋写作,尤其是喜欢撷取、采摘平常人日常事中那些闪光、透亮的细微之处和点点滴滴,将那些富有生活灵性和人文价值的原生素材,进行筛选、加工、酿造和提炼,将自己的感悟、情思、心声融入其中,实现丰富、灵动、美妙的思想艺术效果。如果同学们真的热爱文学,请从此时此刻开始,一定要学会收集,学会积累。
接下来我们就进入第三个关键词,大家看到图片上是一对金戒指,这是一对非常特别的金戒指,它有一个非常温暖人心的故事,还是请刘厅长来给我们讲述一下。
刘克邦:说起金戒指的故事,我总有一股暖流在心头涌动。儿子19岁时,在北航读书,暑假回家后,有一天,他跟我说,爸爸,今天晚上我们几个同学聚会,想请你和妈妈参加。儿子从来没有请过同学吃饭,又从北京回来,我们得给他这个面子。儿子告诉我们,地点定在侯家塘立交桥下的金牛角王中西餐厅。下午四点钟,他又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到了金牛角,占了位子,叮嘱我们一定要去。下班后,我和爱人过去了,儿子和他的五六个同学早在那里等候,餐桌上摆满了啤酒、饮料和各种美味的菜肴。落座以后,儿子抱着一大束鲜花,走上前来,向我们两口子行了一个礼,郑重其事地说:“爸爸、妈妈,我向你们撒一个谎,今天不是我们同学聚会,是专门请你们来的。我今年19岁了,你们是结婚一年以后生的我,那么今年应该是你们结婚20年了,我不知道你们是哪一天结的婚,我一年也只回来两次,所以不管它是哪一天,我今天约了我平常最要好的几个同学,一起来庆祝你们结婚20周年。随后,他又拿出两个小盒子,里面分别装着一枚金戒指。他说,这是我在大学里省吃俭用后买的,送给你们作为结婚20周年的纪念。说实话,我与爱人结婚时,每月工资只有30多块,在单身宿舍里,一个煤炉子、几条小凳子,请几个同事吃一把糖果、几颗槟榔,就算把事办了。经济条件差,生活艰苦,从不敢奢侈花费,去买什么贵重东西。这次儿子的馈赠,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摸到金戒指,那种心情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的。有这样的儿子,我还有什么渴求的呢?
主持人:这真是一个非常温暖人心的故事,我想台下的老师们听了之后,可能都在幻想某一天,自己的孩子也会给自己设这样一个局。同学们,你们是否曾经与父母有过类似感动的事情?我来做个调查,请同学们想一想,你们是否记得父母的生日,并且能够及时送上祝福或者礼物的同学举手。请放下,大概只有一半的同学。所以我想今天的访谈结束以后,希望大家回去都好好的在手机里面安一个提醒,一定要记得父母生日的那一天,不说能够做到像刘厅长的儿子一样,省吃俭用给他们买一对金戒指,至少也要向父母送上自己的祝福。
刘厅长,让您用一个词形容一下,您跟儿子之间的关系,您会选择哪一个词呢?
刘克邦:一下子还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我说一件事吧!那是儿子在雅礼中学读书的时候,有一次,他放学回家,在饭桌上对我们说:“爸爸妈妈,明天要开家长会了。”我一笑,这还用说,还不又是你妈妈去。我工作忙,长期出差在外,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所有家长座谈会,都是他妈妈去开的。他接着说,这次家长会不同,老师交代要我的家长在会上发个言,介绍教育和辅导孩子学习的经验。听到要发言,我爱人就急了,她说她从来就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过言,非得要我去不可。儿子也站到他妈妈那边,说要妈妈发言是为难她,爸爸应该去。少数服从多数,没有办法,我得去了。开会时,教室里黑压压的一片,全班学生的家长都到齐了,老师的宣布,请刘之彦的爸爸上台发言。我心里像一团乱麻,步履沉重地走上台去,第一句话就是我从来没有管过我儿子学习。这老师就急了,请你来介绍经验的,你说你没有管过,这叫什么话啊?那不砸锅了吗?我接着说,我没管过儿子的学习,但我以身作则,教他怎样做人,懂得做人的道理,养成好的习惯,学习全靠自觉。这样一说,老师高兴了,她说刘之彦的爸爸虽然没有管过孩子的学习,但管他做人,这比管学习更重要,要搞好学习,首先要做好人,把人做好了,学习态度端正了,自然而然就有好的学习目标,好的学习方法,取得好的学习效果。
前几天,国庆节放长假,儿子说,难得一次长假,想去香港玩一玩。我说,平常工作紧张,出去走一走,轻松轻松也好。走之前,他问我:“爸爸,你需要我带点什么东西?”我说:“我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需要你带。”三天之后,他回来了,给我带了一瓶药。我一看,大跌眼镜,这是什么药?治风痛的,包括跌打损伤、坐骨神经痛、筋骨酸痛。我是尿酸高,引发趾关节发炎,是“痛风”。这“痛风”和“风痛”是两码事,完全不搭界。我心中暖暖的,儿子虽然买错了药,但他的心意我完全领受。我不再吭声,生怕儿子知道了会扫兴。我得把这瓶药好好地珍藏起来,享受着儿子的一片孝心。这瓶药,太珍贵了!
主持人:刘厅长培养儿子就是四个字:“抓大放小”。您只给他指引了正确的人生方向,但往往方向会比方法更重要,他有了正确的方向,自然会找到合适的方法。同学们,你们在同父母的相处过程当中,应该要学会与父辈相互理解、相互尊重,不要人为地划出一条鸿沟。相信你们,也会做到像刘厅长与儿子之间一样,与父母之间是一种非常和谐、温馨的关系。
接下来,我们进入到第四个关键词,请看屏幕,这是“一碗飘香的鱼汤”,这也是在这本《自然抵达》这本书当中的第一个小故事。请问,这是一碗怎样的鱼汤呢?
刘克邦:《飘香的鱼汤》,这是一篇写我夫人的文章。人啦,在最困难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假如你给予他帮助或者支持的话,这种帮助和支持是非常温暖的、强大的。人与人之间如此,夫妻之间同样如此。人的一生,要家庭幸福,永远快乐,就要有一个好的伴侣。我与夫人在湘潭认识时,我才参加工作,每个月工资36元,父亲刚刚平反复职,家庭经济条件差,穿着寒碜,加上营养不好,瘦骨嶙峋的,没有什么看相,而她又是长沙人,参加工作比我早,长得也漂亮,但她一点都不嫌弃我,硬是看中了我这支“潜力股”。我调到财政厅后,没有房子,就挤住岳母家生活,她顶着工作与生活的压力,没有半点怨言,与我同甘共苦,相濡以沫。那一年,我后颈上长了一个脂肪瘤,是良性的,应该无大碍,她发现了以后,一定要去进医院动手术割了。手术后,我躺在床上不能行动,递水、端饭、洗脸、换药,她日日夜夜忙前忙后细心周到的服侍我,操尽了心,也憔悴了许多。为了使我的伤口早日愈合,她想尽办法买来两条柴鱼,精心熬成汤,端到了我的床前。望着香喷喷的鱼汤,我百感交集,激动不已,想起了我们从相识、相恋、结婚、生子,她给了我太多的关心、支持和帮助。我在学习和事业上,再勤奋,再刻苦,再努力,如果没有她的付出和奉献,也是成就不了的。尤其是在我五年函授时期,我一心赴在学习上,家里事全由她包了。那时候,她在湖南绸厂上班,实行的是“三班倒”,半夜要去上班,天亮赶回来,还要料理家务,洗衣、买茶、做饭、带孩子,够了辛苦的,从无半点怨言。我在农村里的亲戚来了,一身泥灰,土里土气,她热情接待,一点都不嫌弃。我觉得,这样的妻子世上难找,这样的婚姻生活幸福美满,我有福气,我很幸运,我感激她,倾慕她,她已成为我一生中不可失去的伴侣。在一次讲座中,有同学问我:“你夫人对你那么好,你给了她什么回报?”我回答:“惭愧得很,至今为止,我没有任何回报,唯一的是,把她装在心里,一辈子不背叛她。”
主持人:在您的文章中是这样描述的:“她像冬天里的一把火,在我的心中熊熊燃烧!她爱孩子,爱丈夫,爱生活,更以一颗善良、宽厚、仁爱的心对待生活周边所有的人。在我的记忆中,二十多年来,她从未与人红过脸、吵过架,计较过别人的差错过失,在人前背后说三道四、搬弄是非。她的品行和气度让我钦佩,潜移默化深深地影响着我,使我从中学到了不少的东西,长进了许多。”这是一段非常朴实的文字,但是却能感受到其中充满了浓情蜜意。
刚刚刘厅长说到,您当年对自己的形象并不满意,但是我们有一张照片,能够向大家证实一下您的这句话究竟对不对?我们来看一下。大家的反映应该可以看出来,确实是帅气逼人的一张照片,而且大家注意看一下发型,这个发型即使放在21世纪的今天,应该也是走在时尚前列的,您当年又是一个大学毕业生,又是在国家政府机关工作,我觉得您就是当年那个年代的“高富帅”,再加上您形容您的妻子也是非常漂亮,非常贤惠的,所以我觉得您们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刘克邦:过誉了。谢谢。
主持人:在您的书中多次提到妻子对您学业的支持,事业的帮助,那么您是怎样看待事业与家庭之间的关系呢?
刘克邦:我认为,事业和家庭都很重要,哪一项都不能缺失。它们是互相促进、互相支持、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的关系。一个人,如果只追求个人幸福,躺在家庭安乐窝里图享受,在事业上无所作为,对社会没有贡献,是没有价值和意义的;另一方面,如果只追求事业上的建树和成功,弃家庭的而不顾,不关心、爱护自己的家人,这个人也一定是冷血的、自私的,是不受人欣赏和赞赏的。只有家庭和谐、生活安定、亲情浓郁,你才能心情愉快、感情充沛,才有旺盛的精力、火热的激情、更大的动力去搞好工作,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一路走来,我事业上的成就,全靠夫人的支持、家庭的稳定做保障。遗憾的是,我在事业上投入得多,对家庭付出得少,好在我的爱人理解我,支持我,甘愿在幕后做出牺牲。她说,你事业的成功,是我们家庭的幸福,也有我的一份,所以我在家里多付出一些,是值得的。
之前,刘迪慧老师问我:“大学生在学习期间谈恋爱,你是支持的,还是反对的?”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她:“不支持,也不反对。”
不支持是,大学生是最宝贵的黄金时期,我现在很羡慕我们在座的同学,你们很年轻。虽然我学了很多,读了很多书,但是我还是觉得学得不够,读得不够,因为人的生命时间是有限的。如果不抓紧在最黄金的时间去学习,给自己打好基础,充实自己的本领,那以后是很难挽回,充满遗憾的。尤其是青春时期,记忆也好,想象力丰富,充满好奇心,接受能力强,学习起来事半功倍,这样黄金的季节不会再有,我们应该倍加珍惜。栽下梧桐树,定有凤凰来。当你珍惜时光,集中精力,打好基础,练就一身本领以后,爱情、婚姻、家庭、事业一定会水到渠成,纷至沓来。
不反对的是,现在社会进步了,应该允许生活方式的多元化,也包括情感表现、恋爱现象的多元化,每一个同学的性格、志向、条件、环境、价值观念和成长过程都不相同,你不能以同一个尺度去衡量他,用同一个标准去要求他,应该允许其在恋爱上婚姻上根据各自不同的情况去确定、选择各自不同的时期和方式。大学生,成人了,成熟了,青春勃发,情窦初开,对异性的追求也是正常的,在学习中产生感情相互爱恋无可厚非。在这里,我还是要劝告那些正在热恋中的同学,一定不能过度地沉迷于恋爱之中,分散太多的精力,影响正常的学习,浪费宝贵的学习时光,要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恋爱观,正确处理恋爱和学习的关系,在恋爱中控制感情,相互鼓励,相互帮助者,促进学习的共同提高,做到恋爱、学习两不误,两丰收,一举两得,锦上添花,又何乐而不为呢?
主持人:谢谢刘厅长,我想就像刘厅长所说的,出色的事业是要有家庭的分享,和谐的家庭需要事业的支撑,而事业的发展更离不开学业的积淀。所以希望我们的同学们一定要把握当下学习的黄金时间,不要浪费青春岁月。
今天访谈活动的第一个环节,到这里告一段落,接下来进入提问环节,台上的同学们早已跃跃欲试了,我们先给台上这些书友会的同学提问的机会。哪位同学想提问,请举手。先请那边那位男生。
同学甲:刘老师,你好!我是长沙理工大学城南学院的李舟,我在这里叫您刘老师吗?
刘克邦:谢谢,好的。
同学甲:我在读您的文章的时候发现,您非常善于运用词语的对比叠加,读起来令我情感迸发,今天又听您讲这么多,我深切地感受到您是一个非常重感情,同时也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那么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故事又或者是什么样的心理才能让您如此感情深厚,有如此严谨的写作方式?
刘克邦:这个题目有点难解,我不知道感情是天生的,还是培养的。但是我觉得,一个人的情感程度,写作水平,与他生活历程中受到的磨练和熏陶是密切相关的。我这辈子十分有幸,遇到的人,大都是好人。有人说,世上的人,不一定都是好人。要我说,如果你心存善意,眼睛只往好处看,你所看到的人,接触的人,就一定都是好人,全是优点。我曾经看到过一篇文章,说的是看人、待人哲理,在与他人接触和交往中,要用放大镜看人家的优点,就会形成谦卑、敬重的心态,学习他人的长处,用望远镜看人家的缺点,别人的缺点微不足道,就会待人大度、大气,与人为善。以这种心态看待你周边的人,你就会有一颗明亮的心、开明的心、宽广的心,你就会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如果你宽容别人一分,别人就会宽容你十分,你给予别人一分,别人也会回报你十分。我记得,在我的家乡湘乡县城东边有一座山,叫东台山,山坡上用石灰刷写着8个大字:“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现在,这8个字没有了,但它永远镌刻在我的心灵深处,成为我的“左右铭”。
主持人:谢谢刘厅长,接下来还有谁要提问的。好,先请那边的女同学。
同学乙:刘老师您好!我是来自经管系的学生,有两个问题想问您。第一个问题是,您现在身居高位,是如何保持自己朴实简单这一面的;第二个问题是,我看您的书,还有听您刚才的访谈,您很多次提到您的亲人和朋友,请问,您周围的人在您困难的时候,给了您什么样的力量,鼓励您继续前行?
刘克邦: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刚才主持人说我是“跨界达人”,我不赞成这个名称,也不接受这个名称,如果叫我“跨界素人”那还差不多。我也有点赶时髦,经常上网,在红网、湖南作家网都发表过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文章,我的网名叫“湘楚平民”。所谓湘楚,我是湖南人,我热爱这片土地,这片土地养育了、滋润了我,我在这里生长,成长,长大,进步,取得成就。我不能忘记这片土地,不能忘记在这片土地上所有帮助过我的人。我是从苦水里出来的,经历了时代的冲洗,也经受过生活的磨难,但我仍然眷恋这片土地,热爱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奋斗的人们,这片土地是养育我滋润我让我魂牵梦绕挥之不去的情愫和梦呓。我儿子出国留学回来,一番雄心壮志,想去北京、上海闯荡,最后还是依恋故土,回到了长沙。我全力支持,觉得他的选择是对的。一个,连自己的家乡都不爱,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敬,那又有何意义呢?人生价值又何在呢?又有什么幸福可言呢?我始终不能忘记,在黔阳那偏僻小学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校长的关心,村民的帮助,让我们化艰难为安定,变苦涩为甘甜,过着舒心、惬意的生活。几十年以后,我不远千里,仍要去那里看望他们,看望勤劳朴实的老乡,看望曾与我一起生活、学习、劳动过的伙伴。我写过一篇文章,题目叫《罗盘的主人》,《文学界》杂志刊登时改为《少时同学》。文章发表以后,引起了各方的关注。北京有一个影视公司找到我,要把这篇文章改编成电影,我没有接受,我说我的写作只是业余爱好,我没有精力去做这些份外的事。我在湘乡农村生活了13年,尽管家庭成分不好,但那里的干部、社员仍然对我非常信任,给予我关照,让我干大队、生产队有份量的活,多挣工分,多分口饭吃,使我在最困难最迷茫的时候能得到一丝温暖一份慰藉。尽管后来我身份变了,到了财政厅,当了副处长、处长、副厅长,直到现在的正厅级,我骨子里内心中仍然改变不了对乡土的依恋,对朴实的坚守,对基层百姓的敬重和感恩。我在网络世界取名为“湘楚平民”,就是告诫自己要永远保持这颗平民的心,记住自己平民的身份,让自己生活得更本真、更笃实,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
关于第二个问题,我的体会更深。我一生中遇到过很多贵人,有3个贵人对我的帮助极大,甚至改变我的命运,令我感激不尽,终身难忘。
第一个贵人,就是刚才开篇中提到的,湘乡一中的一位音乐老师,他冒着违反规定的风险,在我最想读书最需要帮助之时,向我伸出了援助的手,帮我撒一个弥天大谎,冒充了湘乡一中的应届毕业生,让我有了那次两个月高质量读书的机会,改变了我人生的走向。如果没有那两个月的学习,也许我能考取学校,但不一定是省财会学校,也可能在诸如湘乡师范这类的县级学校。当然不是说县级中专就不好,就没有前途,但平台不同,环境不同,人生的轨迹和施展的空间就大不一样了。后来,他退休了,为家乡道路、桥梁和农田被洪水冲垮的事找到我,说能不能帮助他家乡解决一点实际困难。这时,他已70高龄了,本该休养颐年,但还在为家乡为基层的事奔走操劳,我被他的精神所感动,也更记得他过去的那份人情,我说你从来没有找过我,我一定在自己职权范围内,在不违反原则和规定的前提下,尽力而为,给予支持。
第二个贵人,是我在湘潭工作的一位科长。1983年机构改革,地市合并,湘潭地区财税局撤销,新成立湘潭市审计局。科长见我踏实能干,要我与他一起去审计局。在这之前,省财政厅已经对我进行了考察,并下了商调函。我说,省财政厅调令来了怎么办?他向我保证,他已向审计局的领导说清楚了,哪一天来调令,哪一天放我走。结果,半年之后,省财政厅调令来了,局长以审计局新成立需要人才为由,不同意放我走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说实话,省财政厅平台好,谁不愿意调到省城来。我急得六神无主,找这个领导,找那个领导,都是一个口径,说我在局里大有前途,劝我别走了。这时候,这位在审计局任办公室主任的科长替我说话了,帮我找局长说理求情。局长不高兴了,反问他,放人走了,工作谁来搞?他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把我叫到办公室,接过我的调动申请表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上面签上“同意”二字,并盖上了局的公章。当时,我十分惊讶,也非常感动,没有经过局长同意,竟然敢把公章盖下来,这得担多大的风险啊!我不知道,后来局长是怎么批评他的,他在事业上是否受到过影响,但我对他的仗义相助敢做敢当心存感激,永远难忘。他是一个直性子人,重感情,讲义气,敢讲直话,敢提意见。我很敬仰他,崇拜他,平日里喜欢往他家里跑,间歇里也帮他干一些家务活。那时,城里没有煤气,居民靠煤生火做饭,科长年纪大,爱人又有病,做藕煤成了他家的难事。我年纪轻,有力气,经常帮他家做藕煤。做藕煤是桩辛苦事,要先去煤店把煤买回来,挑几担黄土,和着水搅拌均匀,一个一个地打成藕煤,晚上晾晒干了后,再挑进家里。一天下来,一身黑不溜秋的,累得腰都直不起来。这也许是他喜欢我的原因之一吧。
第三个贵人,就是我的老处长,因为时间有限,我在这里不多说了。我写了一篇文章,叫《老处长》,在全国财政系统征文活动中拿了一等奖,刊登在财政部的《新理财》杂志上。老师和同学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一看。现在老处长已经过世了,但我对他高山仰止,永世难忘,时时刻刻事事怎么处以他为榜样,襟怀坦白,公道正派,诚实做人,踏实做事。我的成长和进步,与他的教育和培养密切相关。他对我的关怀备至,不求回报,我一辈子都感谢他。
主持人:我想刘厅长以一颗富人的心态,平民的意识创造了人的心目当中的达人,他就是我们心目当中的跨界达人。时间不多了,我们把提最后一个问题的机会留给台下观众。哪位同学有问题,请举手。请那边那位女同学提问。
同学丙:刘老师,我是经济管理系的,作为一名学会计专业的学生,对于注册会计师这个名词一定都不陌生,我们很多同学都想考这个证,因为这个证的含金量非常的高。请问刘老师,我们学会计的同学非常多,但是考到这个证的非常少,我们在今后的学习中,要通过怎样的努力才能考到注册会计师呢?
刘克邦:这个同学提得好,我现在不是总会计师了,改巡视员了,不分管注册会计师考试了。大家知道,注册会计师考试要求非常严,要先考六门科目,全部通过后,才能取最后一门综合类考试的资格,而且题目相当难,在五年内必须全部通过。考试为什么这么严呢?因为注册会计师对社会经济的发展影响太大了。注册会计师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注册会计法》授予他的职责,他执业中得出的审计结论和判断是具有法律效用的,他的签字或者是他的审计报告具有很高的社会价值,在国内甚至在国际上都具有很高的权威性,他的劳动报酬也高。所以,客观上要求注册会计师必须依法执业、公正执业、诚心执业,其所审计某个单位、项目或者经济事项,作出的审计结论,要对国家负责,对社会负责,对投资人负责,对债权人负责,对上市公司,对千百万股民负完全的责任。这种对社会的高度负责,对经济运行的高度影响,使得国家必须对取得这种执业资格设置高门槛、高标准。门槛高就成本高,标准高才质量高。一旦有人违反执业准则和职业道德,徇私舞弊,弄虚作假,依从委托人不正当要求做假证,出假报告,发布假信息,那么他就面临着极大的职业风险。如果他不诚信执业、公正审计,那么,他一方面要承担给社会和关联人造成的损失的经济责任,包括有限责任和无限责任,另一方面将被政府监管部门取消执业资格,这辈子再无从事这项工作的可能,手中端的“金饭碗”被彻底砸破。所以,注册会计师的含金量,决定了考取注册会计师资格的门槛高,没有真才实学不狠下一番苦功是很难考起的。
我要告诉同学们,注册会计师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的,只要你有信心、有决心、有恒心,通过不懈努力,刻苦学习,熟通它、掌握它也没有什么太难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人家能考上,我也一定能考上。怕的就是你的自信心不足,勇气不够。
在这里,我也要提醒同学们,不要太过于迷信注册会计师,相对于整个社会而言,毕竟取得注册会计师执业资格是少数,每年的考试合格率只有10%左右,不是每个参加考试的人都能顺利过关。我认为,只要你勤奋了,努力了,付出了,结果怎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这个过程,经历了一次难得的体验,有收获,有长进,就足够了。从另一角度来说,我们学经济管理的,也不一定都要考取注册会计师才有出路,才算取得成功,经济管理范畴大得很,我们施展才华有的是空间。所以,我也经常鼓励那些经过多次考试没有考上的朋友,我说你已经考上了,你虽然没有拿到这个证书,但在你的生活历程中,在你的知识库存里,已经注入了很多,添加了很多,收获了很多,成为你看不见摸不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智慧宝藏和精神财富。
主持人:时间有限,提问环节只能进行到这里了。非常感谢刘厅长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这里,与我们一起分享他用数字和文字演绎的精彩人生,让我们再一次以热烈的掌声感谢刘厅长。(掌声)访谈结束以后,我们台上的同学可以拿着书请刘厅长签名,台下的同学也可以向工作人员免费领取刘厅长的著作《自然抵达》一本。
解读专业,畅谈人生。本期《专业与人生》栏目访谈活动到此结束,下期再见。
刘克邦: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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