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腾化老师在湖南读书会2015年第8期“校园名师与文学创作”主题读书会活动现场
各位嘉宾,朋友们:
大家好!
奉张立云老师将令,站上这个讲台让我谈创作,心里不胜惶恐。然而,既受张老师及各位厚爱,不得不腆着脸面“大言不惭”,倘若真有班门狂妄之言,或者贻笑大方之处,只有恳请各位敞开无量佛祖胸怀,海涵,海涵!
五年前,我女儿小学毕业,即将步入初级中学。那年暑假,我给女儿推荐了三本小说,莫泊桑的《羊脂球》,小仲马的《茶花女》,巴金的《寒夜》。女儿快要读完前两部的时候,突然红着脸蛋问我:“爸爸,你为什么给我读这样的书?……”我从女红的红脸蛋读到了所有少女们羞于启齿的三个问题,一是书中主人公都是妓女,二是书的内容都是爱情,三是难道爸爸现在起要让女儿去追逐爱情吗?——那一天,我便正襟危坐,花很长时间和女儿直言不讳地作了一次推心置腹的交流。
四年前,我的一个高一女生听了我在课堂里讲的小说故事,兴奋不已,下课后,找到办公室请我向她推荐几本书。我从自己家里拿了艾米的《山楂树之恋》和《致命的温柔》,让她先读。不想,三天后,女生就找我换书。我问:“艾米的书,不喜欢吗?怎么没有读完?”她说:“谁说没读完?昨天就读完了,来找你,没找到,今天才找到你,所以,急得我呀……一晚上没睡好……”我看见女生火辣辣的眼像点燃的奥运火炬,差点把我的眉头都烧着了,而她,闪电般地把火炬移向脚边的一棵亭亭的影子——我知道,少女的心花开放了!我喜笑着问她:“还要借吗?”她像迎风强立的一粒红辣椒,把一片火红火红的仰月唇展览给我,说:“那还用说呀,就是找你借书呗!”赶紧,我又借给她三毛的《温柔的夜》和林徽因的《人间四月天》。几天后,女生拿着几则日记,其中还有几首小诗,一是让我点评,一是又让我借书。这次,我借给她张小娴的《面包树上的女人》,并且说,这本书你肯定一个晚上就能读完,而且……任她怎么缠我,我故意不说了。果然,第二天清早,女生便天使一般黏上了我,她怀里捧着书,用葡萄汁一样的腻腻的话问我:“老师,张小娴的书您还有吗?”我昨天故意留下悬念,就知道她会这样问,便说:“从现在起,我不再借书给你。你真要喜欢读书,每星期去新华书店自己买。老师可以给你开书目。至于张小娴的书,书店里应有尽有……”
三年前,女儿晚自习放学回家,进门就冲我说:“爸爸,我怕是得了强迫症,再过几天,我会变成癫子!”说着,径直进了自己房间。我去叫门,她不理。无奈,我只得让老婆以送换洗衣服为名,进房间稍稍打探清楚女儿郁闷抵触的原因。待女儿熄灯入睡,我便拿出便笺,手写了一封信,装入信封。第二天清晨,女儿就要出门上学的时候,我捧着那封信,交给女儿,说:“这是爸爸昨天深夜为你定制的‘锦囊妙计’,你现在别看,路上也别看,到了学校,找个僻静的地方看……按爸爸的‘锦囊妙计’去做,一定能化解强迫症。”晚上,女儿放学回家,门还没开,女儿便在外面喜笑颜开,说:“爸爸,你真神呃,下了十几天雨,今天果然出太阳了,我的心情也舒畅了!”原来,那一会,梅雨连绵,十多天阴霭蒙蒙,足不能出户;女儿有三个铁杆朋友,因为转学或其他原因,与她分散;而且,女儿正逢“大姨妈”来临,学校又是月考,成绩也不理想……
一封手写书信,竟然收到了教育女儿的意想不到的效果,我心里不禁为之一震:正处青春叛逆期的独生女儿,我用什么方法可以最有效地引导她健康成长呢?
——就这样,我萌生了写一部小说送给我亲爱的独生女儿,以及所有这个时代的独生子女的想法。这就是今天的《爱在紫荆花开》(原名《独生女儿时代》)。
这部小说的主题只有一个:因为爱!
一,因为爱爱情,所以,我写了一个男人和三个半女人的故事。我得说说这个“男人”和“三个半女人”。首先,这是个具有高度诗性境界,而又在现实面前异常清醒的男人。他有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所固有的善良、睿智、忠诚、正直、多情、敏感、清高、孤傲……等等品质,尤其博学,并擅长文学艺术,因此,在他周围聚集了一批诸如政界、商界、学界、医界、军界等等各行各业的成功男人和成功女人,从他的角度,小说俯瞰了改革开放近三十年的共和国立国基础和呼吸空间。其次,这又是一个思想得以启蒙并正在走向开放的时代里,千千万万个普通男人中的一个“男人”,他爱结发的妻子,是个忠诚有责任心的丈夫;他爱初恋的爱人,是一个司马相如、白居易、柳七郎、李笠翁、沈复、徐志摩式的,浑身都是爱意和浓情的浪漫情人;他爱绝色的美人,他的灵魂和行为不仅仅停留在道学家的“意淫”境界,而是亲身陶醉在自然造化所赐予的至情至性至真的现实生活美景图画之中;他爱具有原始“兽性”般的肉体的女人,虽然,他无意于狼一般地疯狂攫取和劫掠肉体,但一旦不经意地体验到肉体带给他的淋漓欢快,便从心底里决不拒绝这份来自原初时代的人的需要,因此,这个“男人”身边的“三个半女人”便昭然若揭:一个妻子,一个情人,一个美女,还有半个是肉欲的女人。当然,这样的一个男人和三个半女人,现实土壤中是不可能有结局的。但是,我仍然写了一个男人和三个半女人行云流水般不可挑剔的故事,用意只有一个:我想触摸触摸世界上所有男人和女人那最真实、最可爱、最具有未来感的灵魂!
二,因为爱教育,所以,我写了独生子女一代在学校和学校以外的点点滴滴。不用说,我写《爱在紫荆花开》(原题《独生女儿时代》)的初衷即在此。我在教育一线工作了二十多年,从懂事至今,完整地经历着改革开放三十余年,是独生子女一代的父亲,我们怎样宠着独生子女,怎样为了她们的成长编织着一个又一个童话似的梦,而我们的学校,我们的共和国家园,又给她们提供了怎样的成长空间呢?……看到自己的独生女儿,以及身边无数个独生女儿,她们或出息了,或沉沦了,或夭亡了……真正百感交集,忧思如焚,真不知良策从何而出,良药从何而获,良心从何时何处而得以发现!——也许,面对独生子女一代,我们此时的焦灼的心情,正如当下著名作家余华先生的小说作品《十八岁出门远行》中的那个小伙子一样,眼前是那样的新鲜,那样的精彩,那样的令人憧憬,却又那样的陌生,那样的怪诞,那样的恐惧,那样的不可理喻……这是一个秘密,或许正是这个独特的独生子女时代的秘密吧。
三,因为爱共和国,以及共和国的角角落落,所以,我写了改革开放三十年来的善恶美丑。
总之,正因为爱独生女儿,爱这个独一无二的独生子女时代,又恰逢这个独一无二的时代宣告结束,所以,我写下《爱在紫荆花开》欲以此铭记这个时代。
各位嘉宾,朋友们,我不嫌丑陋地在这个荣耀的台上像爬山虎一样伸胳膊、揎拳头、舞爪子,我知道自己脚下是绝壁高峰,知道自己面前是林壑深渊,知道自己握着的不过是万顷汪洋中的一根稻草,但我总愿意将自己的真身在朋友们的阴阳镜里现出影子,这是我能做的,我就这样做了,今后,我还会继续这样做,——不知是否对得起朋友们,抱歉了!
最后,请允许我向各位嘉宾、各位朋友致以崇高的敬意!
谢谢大家。
2015年5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