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才学着写博客,无意中在新浪博客里认识了一位麻阳籍老乡——湖南大学的滕教授,在博文的接触交流中,这位老乡对我写的文章鼓励很大,特别是对《红楼梦》品读方面的文章表示了极大的肯定,并鞭策我多看看红学大家刘心武先生对《红楼梦》的解读。那时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位老乡的建议,他对刘心武的崇拜很是虔诚,我期待着他说出下文,可惜的是,这位老乡当时并没有说出刘心武对《红楼梦》到底有着怎样的评价,有很多次我在想,刘心武先生到底是怎样解读的呢?
《红楼梦》本是通俗小说,民间流传“老不看三国,少不读红楼”,这句俗语从一个侧面说明《红楼梦》存在着一个广泛的读者群。但在我的印象里,《红楼梦》早已登上大雅之堂,《红楼梦》的解释权在专家手里。我所理解的红学专家,就是穷其一生或者半生或者至少生命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研读《红楼梦》并卓有见解的人。这样的想法也许并不止我有,当以十年之功,自称“秦学”研究者的刘心武先生在“百家讲坛”开讲《红楼梦》时,一再宣称自己是“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这固然是刘心武先生的谦虚,但这话恐不止是对广大观众说的,也像是对“红学大家”说的。后来的事实证明,刘心武集索隐与探佚于一体的解读,确实搅动了一池“红”水,各路专家或褒或贬,受到启发者纷纷发挥想象的余地,红楼探佚大有“乱花渐欲迷人眼”之势。《红楼梦》的研读范围已经由索隐、探佚发展到对脂评的研究了,这当然不是坏事,至少说明红楼文化得到了广泛的回应,只是让人感觉对《红楼梦》本身的研读却在淡化。
历史散文随笔《大汉》完稿后,萌发了以《红楼梦》文本为依据,从细节中,用小说本身提供的材料来解读红楼的想法,以找到作品本身给读者的感觉。因为小说和论文不同,和其他文学体裁也不同,它本身塑造人物,塑造人物性格,又有人物活动的社会环境。而优秀的小说,则更为生活化,真实而自然,有着多重精彩丰富的内涵,从这个意义上来体会作品,读懂作品,才是对作者的最大尊重。当然,读者的解读可能不符合作者的本意。作者在写作某个人物时,一定会有自己的看法。他的看法与读者的看法可能一致,也可能不一致,但那正是优秀小说家的优秀作品给读者带来的阅读复杂性。
《灯下红楼》不是研究《红楼梦》的专著,却篇篇围绕《红楼梦》而展开,《灯下红楼》没有洞幽发微,考证索引,追寻几大家族谱系,却也自有其生发与开掘;全书三个编章,共六十六篇文章,十五万字,内容涵盖痴情男女、红楼范儿、谜团新解,让读者在寻幽探秘中了解《红楼梦》里的真相,《灯下红楼》几乎没有对“红学”研究是非的论辩,却也不乏对《红楼梦》中人物与事件的独到剖析与解释。作者没有把精力放在版本学、目录学源流的缕析,却也以熟读《红楼梦》为其写作功力,选择的是另外一个视角,把自己的人生经验、体会、思考融入到对小说的解读中,虽然作者未必然,但读者自有其“合理”的解释,作者刘昌春谓之为“读小说”;《灯下红楼》便是其读小说《红楼梦》生发的一些想法。
就这样,陆续写了几十篇后,将文稿发给出版社的编辑,反馈回来的消息是;建议出版。作者自然知道这里有支持、鼓励的意思在,但也让他信心大增;碰巧,今年麻阳作家协会有意出版“长河文韵”作品,于是终于成就了《灯下红楼》的出版。
《灯下红楼》从小处着眼,书中求证不用索隐,也不去探佚,而是把红楼当小说读,把红楼当社会人生来看,一句话,一个情节,一个疑问,一个人物都可以作为探索的因由。因《红楼梦》版本较多,而且有些内容差距较大,为此,《灯下红楼》基本以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版本为依据,或解答疑问,或探索人物心理,或分析社会环境,或前后对照,或跳出文本,以贴近现代社会的视点来阐释人物……
王蒙先生曾说:“红学是一门非常特殊的学问,是非常中国化的一门学问。不是一门严格的科学。它不完全用严格的逻辑推理,如归纳或演绎的方法,也不完全用验证的方法来研究。更多的时候采用的是一种感悟,一种趣味,一种直观、联想、推测或想象,而这些都是不那么科学的。另外它又是非学科的,我们无法把它限制在文艺学、小说学、文体学等学科之内,它扯出什么来就是什么。”《灯下红楼》所写的当然更称不上研究,不过,倒很像王蒙先生说的“它扯出什么来就是什么”。总之,希望读者在阅读《灯下红楼》的时候,能够从中得到一些启发和快乐,即便是简单的快乐,我便心满意足了。
2016年5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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