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版图》是我的第一部诗文集。
一天,八十七岁的老父亲说他有一个愿望:希望早点看到我出的书。恰好今年有一个出版商朋友找我,建议我出本书。于是,我决定将这些年的部分作品结集出版。
我是个长期专业从事文字工作的人,在报社采写、编辑发表的文字不下800万字。但我不能忘情旧日的文学梦。2008年以来,我业余写一些诗歌和散文,也未想要公开发表,纯属兴趣所致而为之,一路下来,竟积累了不少。早两年,有朋友多次谬赞,鼓励我出一本文集,我不以为意,害怕自己草率,将来有一天脸红。与文字打交道几十年,文字之于我,就像庄稼之于农夫、儿女之于父母,我内心看得很重。
《一个人的版图》绝大部分是近八年的诗歌散文,其中诗歌占了很大部分。为了纪念早期从事文学创作的煎熬,我选了早年的几篇文章。至于这些年在报社工作发表的几百万字的职务作品,我基本上没有选。除了文艺副刊上发表的几篇散文和诗歌之外,我仅选了一首诗《以秋天的名义》,那是我为报社国庆产经特刊,写的刊首献诗,作个纪念。
回想自己走上专业文字职业的过程,动机只有一个字:爱。我热爱文学,热爱文字工作。为了这份爱,我努力了几十年。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我曾经给父亲写信时说:“二十岁播种,三十岁收获,我决定靠笔杆子养活自己。”大学四年,我读了近四百本文史哲名著,其中很多优秀的文学作品,让我如痴如醉,多次我在寝室里秉烛夜读。大学毕业从教七年,我业余搞了七年文学习作,饱受了创作的煎熬,在《文化时报》《湖南画报》《家庭》《湖南教育》等报刊杂志上发表了近20万字的作品,有的得过全国大奖,有的被编入文集。2000年,我到报社做记者编辑,专门从事文字工作。这离我给父亲写那封信的那一年,已经过去了近十个春秋。这些年我一直努力准备着,最终走上了专业的文字工作之路。实际上,笔耕之路,是一条非常艰辛的路,我一直处于报社第一线,差不多每天都要写文章,但因为热爱,一切辛劳都变得快乐。
报道也好,散文小说诗歌也好,无非文字;记者也罢,作家也罢,都是写手。作为一个写手,有一个使命就是让文字活色生香,让文章充满温度、充满人性之美。
中国是个诗歌大国,从《诗经》到汉赋到唐诗宋词元曲……一首首精妙绝伦的诗歌,跳跃的是民族的智慧心态和锦绣情怀,生而为中国人,我们不能不为之宽慰为之自豪。小时候,读了很多古书的祖父,鼓励我们孙子辈背诗,我是获赞最多的,很喜欢古诗琅琅上口,容易背记。后来,上大学之后,我比较系统地研究了诗歌,特别是“五四”以来的白话诗。我很喜欢徐志摩、艾青的诗,后来的朦胧诗我也喜欢,尤其是北岛、海子的诗,很受用。我还喜欢台湾诗人洛夫的诗歌,其诗歌豪放洒脱,又不失精致,是台湾诗歌的集大成者。客观地说,白话诗让诗歌更加大众化,但也失去了诗歌的韵律和精粹。如何让诗歌更加具有张力和内涵,是白话诗的一个方向。近年来,我开始关注湖南诗人李少君,所谓的“草根性”,是诗歌的一个新亮点,他的诗意象精髓集中,表达温婉可人,是朦胧诗以来优秀的诗歌流派。2008年以来,我开始尝试写诗。此前也写过一些诗歌,主要还是大学时期。四十岁之后写诗,已没有年轻时的激情和诗意,但对人生、对爱恨情仇、对世界,有了升华的认识。我写了《一个人的版图》等系列长诗,也是想通过意象的多元,来弥补诗意的不足,通过加强诗歌的张力,来增强诗歌的内涵。我想,每一种风格的诗,只要你能完善你的风格,都有存在的理由。什么是好诗歌?我觉得,有两类,一是具有开先风的诗歌,其价值在于创造;二是表达完满无瑕疵的诗歌,其优秀在于完美。我知道自己诗歌的优点和缺陷,我相信下一个诗集一定会写得更好。
互联网时代让文学快速大众化,这是技术革命带来的附加值,散文整体水平得到了提高。纵观中国白话散文,水平最高点还是出现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那是大师群星灿烂的时代,鲁迅、胡适、林语堂、梁实秋等一大批散文高手,继承了传统散文性灵之美,将小品散文发展到一个登峰造极的高度。如今的散文,已像卡拉OK将流行音乐普及一样,一个中学生也能写出水平很高的散文。我的散文写作是从大学开始艰苦地操练,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我一挥而就的文章,常常被报刊杂志一字不改地发表出来,当时我没有任何媒体关系资源,说明那时我就已经熟练地掌握了这一门技巧。这自然给我以后报社专业的写作,带来了很大的方便。这次出版《一个人的版图》,我也选了四十多篇散文,这大部分都是我兴之所至、无为而为之作。
说白了,《一个人的版图》表达的是我这四十几年的精神世界,它不宽广,但深厚;它不华美,但真实,我想表达的是一份人性之美。我想再强调一遍,作为一个写手,有一个使命就是让文字活色生香,让文章充满温度、充满人性之美。
写于2016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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