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引为良师益友的欧阳宗岩先生欲出版散文集《流年记忆》,请我指正并写序。我回敬他:指正,写序,不敢,但欣赏美文倒是我的爱好。花了几天时间,我认真地阅读了部分文章,感受多多。其突出的特点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内容丰富,思想深刻。这部散文集可以说是为人处世的人生指南,方方面面的内容无所不包,非常丰富。作者弘扬真善美,鞭笞假恶丑,褒贬里给人以启示,阅读中使人明是非,有益于读者走好人生之路。
开篇就是《外公姓胡》。外公的确姓胡,但并不糊涂,大有吕端小事糊涂大事不糊涂的智慧。许多事都表现出外公是个和善、热情的好外公。“外公‘深谙昼夜待客不穷’的道理,上门来买鸡种鸭苗的客户,一律好酒好菜相待,热情周到,有口皆碑。生意一帆风顺,广达三县十乡”。这,不仅是对为商者,对做人不也是好教材么?
《母殇八月》的开头很有特色:“二十五年了,每到八月,我就会莫名伤悲。”为何25年这么长的时间了,作者“每到八月”,还会“莫名伤悲”呢?这就一下子抓住了读者的眼球,扣住了读者的心尖。下文则排比出“我可怜的娘”“我可敬的娘”“我可悲的娘”“我可恨的娘”,相同的句式,排出不同的动词“怜”“敬”“悲”“恨”,都未离开“殇”的主旨,表达了“我”内心复杂的深情,把题中的主旨“殇”,渲染得淋漓尽致,使有限的篇幅却无限大地揭示出深刻的思想内涵。
《弄孙的况味》不仅写出世上所有爷爷奶奶爱孙的共性,更出色的是爷爷爱孙的特殊个性:迫不及待盼望孙子出生,且这“盼”与众不同,乃至到要弄清是男是女。对孙的教育,特别加重了长子的责任担当。其中对偶、排比、想象等修辞格的运用,则开拓了内容的宽度和思想的深度。后文指出孙子受到社会的负面影响如打牌,爷爷就格外重视其转变;从严的家教,心随孙转,痛快淋漓,油然而生。最后主人公“至乐莫如弄孙”,既解释“含饴弄孙”典故的来源、发展,又以“弄孙”自况,前后对比,突出今天的太平盛世,很有时代特色,可以说是教育孩子最好的“教育学”。这也是这部文集思想内容的突出特色。
《愧有七情》,不仅有“七情”,且有“六欲”;《人生四态》,可以说是生、老、病、死的人生指教;《多贪贪多》《酒殇伤酒》等辛辣有趣;《历史咋成裹脚布》《最是一番爱民心》等篇章,观点鲜明,事例典型,加上文采纷呈,有力地表现出思想内涵的深刻性。
第二,细节典型,语言生动。文章多以典型的细节来描摹人物的内心活动,用生动的语言来树立人物的鲜活形象。
《外公姓胡》里,“气若游丝,说不出话来”的外公“只用那双没有光亮的眼睛望望娘又久久地望着我,慢慢地眼角就有泪痕了”这一段,寥寥数笔,将三个人物的心理活动刻画的非常传神。
在《母殇八月》中,从“我突然不知哪根神经被刺”到“我可悲的娘啊,那没有伴侣的10年,您是如何熬过那春困,那夏热,那秋闷,那冬寒的呢?”这字字句句,心窝子里对母亲的怜悯与同情,是多么真挚,多么的感人心脾!这些全是作者的真情流露,真情才感人呢。读到这儿,读者我也是鼻子发楚,一阵辛酸!这,既显示出作者深厚的文字功底,也是典型细节的效果。请看结尾三段:
“我可恨的娘啊,您为何就甘愿让我背负‘子欲养而亲不在’的一生伤痛呢?
八月?八月!
八月——不是桂花飘香、亲人团聚的时节么?怎么就注定成我们母子俩了情流觞的日子了?”
这三段,“反复”的修辞格的运用,不是可有可无的摆设,而是“我”对娘一往情深的流露。“?”与“!”连用,后文又加了两个简练的反问句,真是:至情至性,至理至要而登峰造极!这,还是精致的语言和典型的细节的作用。而尤为难得的是,类似的篇章,文集中比比皆是。
多年的阅历中,我认为典型细节的运用是语言优美,写好散文的重要前提。我喜欢的《吾心永善》,除了构思布局很有特色外,还是因为作者细节的使用和语言的优美而引人入胜。排比、反复等修辞格的娴熟操纵,使细节处处生花,有助于观点的表达、人物形象的塑造。作者不忌讳、不隐瞒,展示自己,袒露内心,是难得的人品。
《弄孙的况味》第七部分,孙子感冒了,爷爷奶奶无微不至的关怀,都是用细节来展现爱。作者对孙子的培养,关爱有加,怪乎?不怪。“少年强则国强”,作者深谙此理。所以,“有生之年,我愿竭尽所能、无怨无悔地呵护你健康成长,我愿倾尽所有、全心全意地培育你早日成才。而在此过程中,便足以慰藉我‘含饴弄孙’的私心”。这,其实就道出了满世界所有爷爷奶奶的心声!后面三个部分很有生活情趣的细节,特别是“欲打成抱”的细节,太有味了。
《文人当归熟地》,利用汉字的谐音,造成妙趣横生的“双关”效果,加深加浓了全文的意境:“人参苦,枣仁酸,五味莲子心;附子辛,细辛辣,半夏白头翁。横批是‘当归熟地’”,这一段的典型细节的运用,其意其趣,让众帮兄弟姐妹心领神会而难以言传,岂不妙哉!
《善与恶》中的经典故事,有许多的细节也耐人寻味,富于启迪性。教人为善,用事实释义阐述,其中的细节堪称经典,让人受益,且层递结构,引人入胜:由“人之初,性本恶”到“人之初,性本善”到“心存一善,胜过百日修行”。此文实在是“扬善去恶”的催化剂,若推到《人民日报》,不是可让更多的国人为善去创造文明社会、为善去早日实现中国梦么?
《名誉校友》更是以感人的细节、洗练的笔墨为读者刻画出一位不计名利、乐于奉献的老干部形象。
等等,不一而足。这样的好作品,既加深了我对“生活是文学作品的源泉”的认同感,更加强了我对作者的喜爱感。
我虽人老82了,但脑子还好使。只因时间仓促,未能将全部文章加以细致阅读便急于写出自己的感想,岂敢称序,只能说些真情实感。我认为,此文集堪为人生的指南,散文的经典。我相信,广大读者一定会慧眼识珠,将有更深更好的感悟。
2017年初春
(萧尊凡,中共党员,高中校长;湖南省作协会员,中华当代文学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已出版《点点心迹》《坎坷弯弯路》《漫漫人生苦求索》《人间正道是沧桑》《我的追求我的爱》等5部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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