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22日,湖南省委党史研究室与长沙市委党史研究室、中共长沙市委党史学会,在长沙市(北辰)图书馆为胡玉明《走读浏阳罗汉》举行新书发布暨研讨会,我在会上作了题为《胡玉明创作的价值与意义》的发言(载《中国金融文学》与《贵州政协报》等)。记得在这次会上,玉明谈了他准备写作谭嗣同的计划。没想到不到一年,即谭嗣同殉难120周年的今天,他就完成了《走读谭嗣同》的写作。玉明让我为此书写几句话作为序言,我虽对谭嗣同无甚研究,但有感于玉明的执著与精神,还是勉为其难,谈点感想——
首先,是作者的精神可嘉,令人感佩!玉明原是湖南金融系统的中层干部,现已退休,且年逾花甲。一般来说,像他这种情况,都是含饴弄孙、安享晚年。但他不但不“安分守己”,而且每天风风火火、“上蹿下跳”,继续他钟爱的文学事业,执著为家乡浏阳与湖湘文化等竭尽全力。具体而言,继《浏阳潭湾梦》与《走读浏阳罗汉》等“大书”之后,他又马不停蹄,不但自己“抛妻别子”,而且“连累”丁纯蓝、谭玉英等人,继续自掏腰包,多地、多方“走读”——并潜心“研读”“浏阳”谭嗣同。即不但研读《谭嗣同全集》,而且研读杜钢建教授的《新仁学》等;不但寻访国内有关谭嗣同的活动轨迹,而且还去日本、烟台等地考察有关“佛学”等。这种比年轻人干劲更足,比专业作家与学者更投入的精神,难道不是难得的“正能量”、不值得热情点赞?
其次,是作品的文体形式等值得关注。作品虽内容较杂、涉及较广,但其中心是谭嗣同,主体是诗歌。就内容而言,除谭嗣同的作品与思想等外,还包括浏阳谭氏先祖、师友文人书信、作者等人的寻访,以及谭嗣同与梁启超、毛泽东等的关系与影响等;就形式而言,主要是诗歌,包括古体、近体与白话体等,计460多首(篇)。以诗歌形式抒情、叙事,可能不足为奇,但以之来写人、立传,就微乎其微了。尤其是在至今还存在古体诗是否算“新文学”、能否入文学史等争议的情况下,作者敢于通篇以七言、五言等整齐诗行来写人、叙事,这不能不说是够“大胆”与“创新”了。其实,这种形式也并非玉明首创。早在近百年前,郁达夫就创新和发展了一种“诗注体”形式,即用诗后加注的方法来写“自传”。如他的《自述诗》,其诗后所记内容与自传基本相同;《毁家诗纪》记录了他与王映霞感情破裂、家庭被毁等经过。但与郁达夫不同的是,作者并非用此形式来写“自传”,而是以之来抒发对伟大“乡贤”的崇敬与热爱。因而其境界与意义完全不同。如“屈辱百年今已雪,中华崛起慰先贤”,“实事求是情犹在”,“天地日月莫不尊”,“如今社稷乾坤朗,甲子重开树丰碑”,尤其是读谭嗣同《仁学·自叙》后的感慨:“少年孤苦五味知,人生虐爱启遐思。胸中激浪藏浩气,笔底波澜赋自叙。扬帆仁学心神醉,驰骋北上奋吐丝。冲决网罗何怯惧,裕后光前堪大师”等,不但情真意切、清新简洁,而且紧扣时代、意境开阔,的确比某些“散文”更有力量。
当然,作品也存在某些需要探讨的问题,即:如何继承和发展“诗体”形式,使之更好地为写人、叙事服务,体现其比“散文”更优的形式美——具体来说,如何在语言、平仄与音韵等方面,进一步区别文类、遵守规则与提升品位等,就很值得探讨。
总之,作者精神可贵,作品题材重要,诗歌形式新颖——这些,都值得特别重视和关注。
是为序。
(作者:章罗生,湖南大学纪实文学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纪实文学委员会常务副主任、湖南省报告文学学会常务副会长等。已出版《中国报告文学发展史》《中国报告文学新论》等专著6部,完成国家社科基金项目2个。曾多次获中国当代文学优秀成果奖与湖南省优秀社科成果奖等)
“潇湘悦读网”严格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及其相关法规、规章的规定。
权利人及利益系人认为本网站转载或转帖的文章、图片、软件或者其他作品、制品有不当时,请及时告知并提供相关权利证明,本网站将会及时采取措施保护其著作权及相关合法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