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阅读习惯于采用后置式或曰倒读式,诗人廖泳翔诗集——《葵花》我也是从最后面一页 往前面翻读的。就像我看人喜欢先看人的背影一样。这个人有没有故事,是做什么的,通 过背影或多或少能知晓个大概。
获得《葵花》是在湖南读书会、长沙市作协、长沙市岳麓区作协组织的读书活动中,活动主题是——“ ‘品味诗词之美 回归经典阅读’暨廖泳翔诗集《葵花》新书发布会”。那天正好太阳在蓝 天上执着勤,难得的冬日暖阳,十分惬意。
跟其他我以往阅读过的作品不同,《葵花》没有后记。大多作品在最后面都会弄个后记, 或者说是收尾,作者/编者的总结与感谢语。让我们读者能够了解出书之人的青春缩影、经 历和朋友圈。窃以为,单凭这一点,也可以从一个侧面让我觉得诗人是一个率直的人,不 娇柔、不做作。你若有意深交,请读我的诗作。文如其人,通过笔下的文字是可以读懂一 个人的。很多文学界老师都是先识文章,再见真人,如相识多年老友。所谓渠成水自来, 就是这般自然。
当然在读书会上,他作为主讲嘉宾发言,也见着了真人。他主张诗歌要思大众、接地气、 社会化、积极、阳光、乐观、谦逊、充满正能量、像葵花一样。像是邻家兄长,一个很实 诚的人。他说他不喜欢搞理论,就喜欢直接的写。更坦率的是,他说自己写的诗他自己记 不住。虽然是塑料式普通话(他是宁乡人),不过他依然给我们放声朗读,不藏着掖着, 或者装大,故作高雅。
这几天白天忙于公司事务,晚上加会儿班,带会儿三岁小儿,待小儿睡熟后,我开始灯下 阅读,每看完一首,我就会把视线转移,然后冥想,诗人写这首是一个怎么心境。冬天的 夜时间过的快,一下十一点过,只好合上书,钻进被窝睡觉,到昨天还只是看了十几首。 于是外出会见客户的时候,干脆不开车,搭乘公交环保出行,然后抽得个把小时,又品了 十几首。诗集第四章节“唯有初心”细嚼慢咽完。前面的第三章节“青涩过往”,第二章 节“河水蓝了”,第一章节“登高极望”(古体诗章节)算是粗略地的啃了啃。
他是媒体人出身,有诸多敏锐的新闻触角,如《为人类写作》、《永远活着——纪念彭立 珊先生》、《春节两端的迁徙》、《深圳印象》、《中国诗歌》等诗,诗行里可见比我们 一般人更多的一份关注社会关注大问题的心。
最后一页最后四句,“水依旧是同样的水/关键在于井旁的人/也能/悟到些什么”笔调轻而 柔,生活化的语言,就像是和你在聊天。往前翻阅,这首诗标题就叫《水》,有个副标题 “——参观湖南第一师范有感”看到这,一下子就让我大抵明白了这首诗的意义。毛泽东 青年时期就读一师,爱水,喜欢喝一切风浪搏斗,他挥了挥手,中国的革命马上如狂涛席 卷,淹没了所有黑夜和罪恶,一个“悟”字是诗人的体悟,也是在对我们发问。
诗里处处可见温暖,《篱的心》,“别吝啬阳光般的微笑/不仅仅用梦 和潮汐/如果愿意/ 所有篱都可敞开心扉/并深入地泉/待来年/再炸响一个枝头的春”;《送别》,“这就是冬 季/我们用微笑理解脚印/理解鸟雀杳无的天空/我坐在火炉边/让温暖袭击心事/让过往的错 误于顷刻间冰释”;《山穷水尽》,“千万不要放弃你的信念/你需要的仅仅只是/冷静与 智慧/要么就地营造一个温馨家园吧/即使累的瘦骨嶙峋、面容憔悴/也能为后来者/提供一 盏/温暖的明灯”;《某个时候》,“劳作,必须贯彻一生/某个时候/汗水消瘦/远胜于红 肿的语言。”就像晴天出太阳了,温暖加身,自然而然,不需要再做过多的解释。
特别是《大年初一》里,两句让我触动——“如果我们不回到故乡的塘边/就无法打捞一生 的暖意。”回不去的是故乡,回不去的是童年,回不去的是过往,过去的东西往往都让人 怀念。为了生计,奔波于城里,而钢筋混凝土铸就的城市,四处喧嚣热闹,楼上人却不识 楼下人,好多人带着面具,遍野陌生,下班回家各自关门,没人叫你的小名。而似乎只有 过年到了乡下,骨肉相连的亲情和那山那水,才能让人放下包袱放下疲惫,沐浴暖意。
比较喜欢《追求》,“命运没有港口/也没有永恒的静默
不是生活的缆绳/谨慎的水手 /方能在险恶中冲出无限//徒步跋涉的旅者/是意志绽开的惊蕾/让我们手挽手连成季节/抵 挡天空无尽的磨难//心,在小径上蜿蜒/漫山的云雾/遮得住身影/阻不断脚步”有已逝诗人 汪国真老师的味道,青春励志,富有哲理。
从210尾页翻阅到前面的167页,这是诗集第四节引页,被两个地方吸引,一是上半部分一 幅画,职业画家方的《梅开三冬暖》,这画我在读书活动现场得到一副真迹。活动设置字 画抽奖环节,几个书画家老师的幸运数字都与我有关,只可惜不能重复得奖,不然可以收 获更多宝贵的礼物。我第一个得奖,就是方军画家的这幅作品。下半部分是第四节的标题 ,即“唯有初心”四字。
这四个字,让我想起不久前,参加省诗歌学会举行的张战、谈雅丽、彭国梁三位诗人作品 朗诵会,特别喜欢张战老师的作品《苦艾》以及诗人远人对其作品的点评。远人老师说, 诗歌好不好,看能不能朗诵出来。诗歌打动人有两种,一种是情感,一种是艺术。喜欢张 战老师,质朴到极致的语言,朴素是最高的境界,返璞归真,寻找最原始的自己,最初心 的自己,有童心的人才能写诗,因为干净。
在本诗集的二序中,著名畅销书作家、诗人、美术评论家、中国作协会员吴茂盛将《葵花 》归集于归来者诗人的诗集。何为归来者,吴老师在序中写道,多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席卷 全国的诗歌运动中涌现出来的各路诗人,后因受其自身的原因或时代的原因忙着下海、忙 着挣钱、忙着解决生活问题而中断了暂时的写作,几乎在十年、二十年之后,如同候鸟般 不约而同地回归。《葵花》从实际跨度上,它历时二十多年;从形式上讲,它收录了36首 古体诗和94首新诗,是一部集诗歌、书法、美术作品欣赏于一体的文集,可谓气象万千; 从内容上讲,涉及乡土、都市、爱情、人生、哲理,可谓包罗万象。诗有对现实的追问, 有对时代的讴歌、有对人性的礼赞、有对人生的思考……谭仲池老师和吴茂盛老师都对其 作了序,做了精彩评价,我不再多言。
我何尝不算是一个归来者。一个人怀揣着梦想,背井离乡,这些年在异地他乡买房娶妻生 子,老人不在身边,自己陪伴小儿成长,重心多在家庭,难得静心阅读、沉心写文,搁笔 了六七年,重新上路,唯一不变的也是一颗初心。
唯有初心就够了,我以为。
如果不能做大树,那么就努力做小草,不仅春风吹又生,还装扮大地。如果不能做玫瑰, 那么就努力做葵花,不仅向阳,还结瓜子,瓜子不饱是人心,不管明天有没有太阳,我们 心向太阳,一样可以播撒阳光。
人生路漫漫,偶的一句,“梅开三冬暖,唯有初心甜”,自我陶醉,觉得有意境。前一句 是画家方军的题头,后一句是《葵花》第四节标题“唯有初心”演绎而来。
再回到前面,《葵花》没有后记,就是没有结束,预示还将继续前行。葵花多伴随太阳, 愿诗人在阳光下行走,勿忘初心,一路阳光,走的更好!是对他的祝福,也是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