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写诗的人已经不多了,尚在写着,亦大都流于广大的“世纪末情绪”,即张狂、死亡、悲愤、诅咒等等,却很少有盛世的雅致。我想,这多少有些偏离诗歌的良好起源。至于此,我们惊奇发现,并且短时期内难以忽略一种超然于世纪之外的诗歌创作,那便是衡阳的雁鸣。
雁鸣诗歌典雅清新,高贵俊逸,挥洒自如。在他发表或未发表的作品中,我们随处可见他独具的风格:《文化时报》中描写《大水》“大水在房前屋后/大水在瓦上/在我们的内心 头顶和脚下/纷纷集结”;《湖南农村报》中写《兄弟 姐妹》:“土地上的好兄弟 好姐妹/昔日如花的你/带来爱情和水稻/趁谷雨正绸/牢牢栽进耕地”;《衡阳日报》中写《入秋的感觉》“贴近秋天/贴近你/贴近一种深度/飞翔之外/你温柔的影子无可更改。”这些诗歌抽穗于生活,又不为时潮所左右,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和哀愁,这是作为诗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但又不失诗人天生的气质:高贵、纯净、洒脱,这使人想起满目疮痍的旧中国能清水出芙蓉般诞生徐志摩、戴望舒、朱自清等巨匠,想起唐代小李杜、山水王孟,他们静谧或喧哗存在,为中国诗坛平添了异彩。那种寄情于物,强调诗人与诗性统一的典雅风格,穿越文化时空,作用于心有灵犀的当代诗人。
但是,雁鸣也是个日常生活中人,无论把生活比作泥沼或大海,他都得挣扎,都得搏击。那么,他是如何走出世纪末,把自己建立在充满热爱,拥抱高尚,而且丰衣足食的花园之上呢?雁鸣同我交往不久,以前只知道的他的诗歌,后经他弟弟介绍知道他是故乡医院院长的儿子,八十年代初大学中文系毕业,现供职于衡阳县委宣传部,无忧无虑的出身和一路通达的求学与工作,恐怕供养了他诗歌最初的血气、中气和饱暖,但让这种最初的东西得以维持和发扬的还是他后天的追求,他对我说:“写乡土诗是因为常去乡下采访,接触农民,被他们的真挚、淳朴所打动,他们的这种成分才最符合诗歌本真”;“爱情当然是美好不过的事情,让她长驻心中,我们能年轻、幸福而安逸”,“工作很重要,但有时妄想在田园间建一座别墅,草棚也行,在开满油菜花的时候,摄影、画画或者听音乐写诗。”爱情、乡土、功名、钱财其间举重若轻,使他的诗作彻底摆脱了悲苦、疾病、狭隘和偏激,读起来轻松、高压、诗情画意。“霜/如期而至/犹如心头的一声低吟”《秋后的第一场霜》宛若琼楼公子;“而我此刻/最不忍瞩望的/是那扇向北敞开的窗户/那柔荑般的手臂/是怎样地 怎样地抚我 抚我寂寂的清愁”(《黄昏雨掠过谷地》)“五四”知识青年的心灵之音在九十年代空中袅袅回旋。“我清楚地看见 我和菊花之间/有鸟好看地飞着/看着鸟们愉快的样子/躺在山坡上/我便想起/那片飘荡炊烟的港湾/和暮霭中横吹的牧笛。(《菊花黄了的时候》)”好一幅清新淡雅的田园图画。这就是为至高无上的爱情编织的佳句。读后闭目,我看到白马驮仙子而过。
俯拾雁鸣声声,美得有如采摘朝露,我们正视她来之不易,是一个夜晚的凝练,也是一种饱和。同时典雅与清峻,总使人怀疑它的深刻和力度,雁鸣写诗好像随身所欲,这是一般人达不到的,但这恰恰副作用出了某些缺陷。台湾诗人罗青强调“诗想”之说,缺乏深长的思考和艰苦的锤炼,缺乏“把写诗当作箍桶匠箍桶,猎者打猎十分认真的对待”(聂沛语),那么诗歌就显得漂浮、游离、随便了些。
诗歌是精品,是五谷杂粮之上的粮食,需要我们付出心血乃至生命去浇灌去耕耘,需要一代接一代的努力。雁鸣的诗歌,继承发展了传统诗歌的某一方面,因与世纪相对而存在,他的诗歌创作更显价值。作为与诗有关的人,我们关注探讨并且期待,是对诗歌的一种责任,也是对自己、对别人一种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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